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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本小说,一个故事,一首歌(2018年散文类)刘佳坤
刘佳坤 | 2018-08-12| 【 】【打印】【关闭

  一本小说,一个故事,一首歌 

  作者:刘佳坤 

  一本小说——《活着》 

  第一次看完《活着》这本小说时,我的眼眶湿润了,但却没有让泪珠滚落。合上书本,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,是故事中那两个可爱的孩子。 

  有庆拎着鞋,奔跑在学校与家之间的乡村小道上。每天赶着他那心爱的小羊,去田野中牧食青草。有庆的笑容是那么的可爱,每一句话语都无比的纯朴善良。而这纯朴善良却把有庆的结局,安排在了乡里的医院。 

  苦根也算得是名字恰如其人。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,在城里的生活还没有开始,父亲又不幸离世。世上唯一的亲人,也就只剩下外公徐福贵了。相依为命也是最爱他的人却死了年幼的苦根。不过对于旧式的中国人来说,撑死也还是总比做饿死鬼好的…… 

  两个孩子没有成年就纷纷离去,但他们的笑容和话语却似乎在说--活着真好。 

  一个故事——兄弟俩 

  我也不曾记得我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个故事了,大概只是记得那个讲故事的人告诉了我这么多: 

 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一个农村小地主生下了7个娃。三个闺女四个儿子,由于当时的年代刚好处于斗地主时期,小地主的家境逐步衰落,渐而与普通农民没有什么差异。由于家庭的生活压力和负担,唯独儿子中的老四没有被抱养给了其他人家。时间从指尖划过,老四已经十多岁,为了生存,他毅然走上了当兵之路。据说临走时他只穿了条大裤衩和一双烂草鞋。没过两年,只有小学文化的老四就成了部队里的小排长。也许是小时候吃多了苦头,老四在部队中特别给力,很快他就到了班长的职位。又过了小两年,老四就晋升到了连长。他在军营中的生活也算得是一帆风顺。 

  不到三十的老四转业回到了地方。在地方的小县城里,他当过好几个小厂的厂长。在工作的岗位上从不以公谋私,他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养活家中的四个子女,家里生活还得靠乡下的老婆养猪种地来作为补贴。刚刚进入二十一世纪,工作单位上进行人事调动,作为共产党人的老四,主动申请由原工作单位海事处调动到公路养护段。在公路养护段的日子里,老四继续发扬着共产党人的精神,一直勤恳的工作到退休。 

  退休的生活本来是清净悠闲,可老四却是没有闲下来。退休的头几年里,他和老婆一起出过门打工,回过农村种田。后来由于小女儿的需要,他又开始远赴外地带外孙女。辗转几年,老四还是回到了自己农村的泥土瓦房。在农村的日子里,他在家门前种下了桂花树苗,在房前屋后种上了各种时令蔬菜。农活闲暇的日子里,老四总是会和自己隔壁的老三哥喝喝酒,醉酒之后老哥俩还偶尔争争嘴。平淡的日子就这样过着,浓烈但并不香醇的酒依然每天喝着。可就在老四六十八岁那年,他的老三哥被确诊为食道癌,但是由于家境原因,老三哥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。老四听到老三哥的病情后,内心也是万分着急,在能够帮上的地方总会伸出援助之手。 

  灾祸似乎不太愿意独自出行,就在老三哥确诊为癌症同年的十月,老四由于身体不适进入医院检查,检查结果下来后,医生没有告诉老四,而是让老四的大女儿独自打电话给主任医师。大女儿满脸疑惑的拿着医师的电话号码,但她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,可电话的另一端却穿来了不幸的消息。医师告诉她说,老四患上了肝癌。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,大女儿赶紧通知了其他的三个姐妹兄弟。儿女们心中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,希望这是医师检查失误,于是儿女们开始带着老四到成都,北京各地求医。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与小县城的结果一致,更加意外的是,老四身上的癌细胞已多处扩散,癌细胞已经扩散至腔骨和肋骨,医师说老四最多也就剩下三个月的时日了。儿女们对老四隐瞒了他的病情,大家想尽千方百计去延长父亲的生命,可这一切都发现得太晚,老四的病情已经不能够接受放化疗。回到家中,儿女们常常从外地回到小县城中,与父亲待在一起,陪着父亲最后的时光。大家都为老爸做着能做的一切。聪明的老四开始觉得生活有异于平常,自己的肋骨也愈加疼痛。病情终于捅破了天窗,儿女们告诉老四,他只是癌症的早期。老四的心情变得压抑,但他想到自己还不是癌症晚期,又轻松了一点。时光就这么极快而又缓慢的流逝着…… 

  中国人的农历新年走到了脚跟前,但是老四的家里并没有热闹的年味。家里的儿女们都精心的照顾着自己的老爸。过年的前几天,老三哥从农村来到了小县城中老四的新房中看望他--那个新房由老四自己亲手设计选材装修。看到老三哥的到来,老四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开心,他强忍着骨头的疼痛,从病床中起来和老三哥聊天。南方的冬天有着不一样的阴冷,老哥俩手握手坐在沙发的角落。表面上看去,他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语,但是各自的脸上都挂着一丝丝笑容。午饭的时间到了,由于老三哥和老四的病情,老哥俩选择了回到老四的房间休息。为了让老四舒服一些,儿女们让老爸躺下了,老三哥静静的坐在弟弟的床边陪着他说话。老三哥已年过七旬,老四的儿女们让老三也到床上和老爸一起躺下。画面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,同患癌症的兄弟俩,手握手依靠在床头,没有多余的话语,只是偶尔相互望望。时间还没来得及溜走,兄弟俩的眼眶挂满了泪珠,老三哥拉住老师的手说到:“我们这是谁都怪不了,都怨我们自己。”儿女们为两位老人送来了适宜的饭菜,饭菜没有外面餐桌上的种类丰富,可工艺却都不层简单。为了给老哥俩足够的空间,儿女们离开了卧房,带上房门。卧房里不知道兄弟俩在说着什么,也许哥哥在说弟弟的一生光辉;也许弟弟在回忆两兄弟年轻时的争吵和酒醉后的斗嘴;也许老哥俩只语不提,只是紧握双手。也许……也许就是兄弟俩依靠床头,紧握双手的时空的凝固。 

  老四打败了医生的言语。不知道是因为曾经当过军人,还是因为自己是共产党员,在疼痛让他汗珠满额头,甚至浸湿铺被时,他也没有呻吟一句。在家人面前依然维护着自己作为父亲和长辈的尊严。年前的几天很快就过去了,到了年三十的团圆饭,老四的儿女子孙都坐在了饭厅的圆桌前。南方的习惯,团圆饭前先由家中长辈举杯发话。老四按照往年的惯例,这次他是艰难的站起身高举酒杯,对儿孙们说:“辛苦大家了,祝大家以后越来越好,越来越好,好……”老四的眼中落下了难见的泪水。这也是老四与家人的最后一顿团圆饭。 

  没几天就是老四六十九岁的生日了。大女儿承诺给他买他曾经说好吃的蛋糕,二女也许诺要给老爸做一个生日纪念视频。可时间没有驻足,在老四生日的前七天,结束他了今生在人世的停留。老四的儿女也算诚信,生日纪念视频在他还能看清世界时给他放映了,生日蛋糕也在老四的头七日敬上了…… 

  按照老四家乡的习俗,老四走后,家人给他设置了亡灵道场。在送别老四的路上,他获得了来自党支部的送别。在天的那头,也行他听到了党支部对他的评价。。。。。。道场的最后一天,也是老四在家中停留的最后一天,他的老三哥也如往常一样的来了。但是这天晚上,老三哥没有提前离开,他默默的围坐在炭火旁,听法师念着经文和那些诉说他弟弟生前故事的字文。老三哥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,这次他没能再握住弟弟的手。星空已经开始褪去,天色逐渐微微发亮,哥哥只能向弟弟挥手作别了…… 

  一首歌——《哥哥》 

 

从小我一直问你 

  为什么你是哥我是弟 

 

  你总是那样严厉 

  为什么爱我从不放弃 

  …… 

  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,是在央视的一个颁奖晚会上。当时是由常石磊演唱这首歌,也许当时没有听到兄弟俩这故事,所以对《哥哥》这首歌并没有太大感触,我自己没有哥哥也是其中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吧。 

  第二次听到这首歌时,是在一个初春的夜晚。房间屋顶的大灯没有闪亮,一盏小台灯,一盏清茶。当《哥哥》再次响起时,我的脑海中放映了兄弟俩的故事,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和体会到,为什么歌手的现场会有那么多的人哭泣了。这也许是表演,也许是。。。但我更相信那是歌曲中的故事触动了听者内心的心弦。那一夜我忍着泪水没有哭泣,可兄弟俩的故事却在我脑海中不停的放映。 

  你说你是哥哥我是弟 

  你要为我遮风挡住雨 

  再难的路也要在一起 

  一心找到人生的的路基 

  …… 

  我想如果老四有话想说,应该是:活着真好 

  我想如果老三哥想对老四说点什么,应该是:希望你活着 

  我想如果我想对老四和老三哥说点什么,应该是:希望你们活着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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